盐酸哌替啶溶液

在湄公河捕鱼,在临沂号晒网
湄公河十级 红海六级刨地选手
张涵予家十五粉之一

【湄公河-红海】枪与玫瑰 03-04

【湄公河-红海】枪与玫瑰

他们有枪,我们有花。  ——题记


湄公河行动-神佛小队 及 红海行动-蛟龙一队 全员向

湄公河高方高、二块二、哪吒冰冰

红海后勤组、微机枪组


第一更01-02戳这里



03

宣告地狱周正式开始的,是一盆冷水。

大约是凌晨四五点,空气中仅有一丝轻微的光线浮动,日最低气温的凉意正顺着湿淋淋的衣物渗进皮肤,沿神经末梢炸开本能的战栗。在被泼醒之后,杨锐坐在自己的睡袋里茫然了十几秒钟才完全清醒过来,伸手去抓作训服外套的时候,他正听见对面的高刚低低地飚了一句字正腔圆的国骂。

“快点起来!集合了!”

废旧工厂的其他角落很快也开始传来人声,不少人开始动身向外跑。经过了一夜沉睡的地面有些僵硬,作战靴踩上去,似乎能够惊扰植物浅根的酣甜睡梦。这场突如其来的混乱并没有持续太久,来自各个国家的精锐军警便无声地在废旧工厂外的空地上列队,迎着晨光,颜色各异的国旗已经被升起在学校东侧的一排旗杆上,正在赤道地区的风中猎猎作响。

“欢迎你们,来自世界各地的勇士们。”

这是他们第二次听到这句话,来自一个沉郁到几乎没有情绪波澜的声音,“我是猎人学校的总教官Hades,将负责你们未来三个阶段的训练。在开始之前,我想请各位向我身后的这片空地敬礼,因为这里的每一个尖碑,都代表着一位阵亡在这里的勇士。”

安静的空气是干渴的,先前浇在身上的水分已经被蒸干,但他们依旧没来由地觉得有些冷:就仿佛在这里奋战过的前辈们依旧俯瞰着这片有希望也有绝望的场地,眼神肃穆而殷切。

“你们随时可以选择退出,当然也可以选择成为这里的下一座尖碑。在第一阶段的体能地狱周里,无论什么原因什么方式,只要一支队伍的所有人都离开训练,我们就会在这里举行降旗仪式,但只有通过率在百分之七十以上的队伍,才有资格进入下一阶段的战术对抗——这一点你们应该都清楚,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解释规则。”

——只允许伤退四人。

方新武觉得自己这个下意识的反应有些不祥,但他还是算出来了。

待众人礼毕,他才透过队列之间的缝隙,看清楚站在最前端的Hades。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这个与故事中冥王重名的猎人学校总教官,竟然是一个身材样貌都毫不起眼的亚裔男子,全身上下唯有一双鹰隼一般的眼睛,深陷而锐利。四目相对之时,方新武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一双眼睛了,一双在生死和困顿中讨过生活的人才会有的眼睛,就仿佛他仅仅是站在那里,体内就在进行着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

“从现在开始,你们没有名字,没有军衔,只有代号。你们甚至可以把自己想象为一头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野兽,我要求你们的,只有服从与完成。还有什么问题吗?”

只有阳光刺穿空气的声音,这一次的沉默代表否认。

“很好,我宣布体能选拔现在开始。今天的第一项,极限越野。”

 

现实是最能击碎梦想的东西。

整整二十小时高强度的训练,中间只提供过一次补给,当食物送到眼前的时候,陆琛觉得基地后面老乡家养的猪都吃的比这个好些,因为反胃而捏着喉咙的庄羽在旁边嗯嗯点头表示陆琛我觉得你的评估是正确的。

而这仅仅是第一天,或者说,不过是一个相对温和的过渡期。

当凌晨四点的泼冷水再一次如约而至,作案工具便从桶和舀勺进阶成了高压水枪。再到后来,混着冰块的冷水更是同光脚跑、鸭子步、圆木挺举甚至瓦斯气体联袂而来,轮番上阵;食物被放在终点,数量有限先到先得,只是依旧粗糙恶劣。在极高强度训练消耗与极低水平营养补给的双重夹击下,到第五天日落时分,终是有人支撑不住,宣布放弃。

那是猎人三十六号,一个人高马大的A国特种兵,前五天的各项训练成绩均在前列,却在匍匐前进中接连四次碰到了铁丝网。就在他准备开始第五次努力的时候,终于完成既定训练任务的快译通从教官手中接过了最后一份简陋粗暴的食物。

他听到铁丝障碍的出发点处传来了类似野兽的怒吼,并察觉到这件事可能与自己有关,于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已经在休息区列队的高刚。

他的队长没有说话,只是略带严厉地摇了摇头。

身后传来粗暴的咒骂声,是猎人三十六号抬脚踢翻了被用来装食物的铁桶,那不甚浑圆的柱体在地上磕磕绊绊地滚出去几圈,最后停在了Hades的脚边。

“猎人三十三号,归队。”

几乎是下意识地立正应“是”,快译通愣了一下,才拔腿跑到了高刚的身边,队首的方新武向旁边让了让,用眼神示意他闭嘴吃饭。

如果那团肮脏的东西可以称得上是饭的话。

“你可以随时选择退出训练,猎人三十六号。”Hades的声音还是没有什么情绪起伏,可这种不辨喜怒听起来往往更像是残忍冷酷,“匍匐前进三十次,或者现在就离开。”

这是加训,所用的时间要从本就宝贵的四小时睡眠里扣。这种落后就没有补给的政策就像是在促进恶性循环,漫无边际的饥饿带来更沉重的疲劳,再引发新一轮的落后与饥饿:很显然,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清楚这一点,尤其是第一次落到此番境地的猎人三十六号。

他们就像是培养基上的细菌,只有能扛过恶劣生存环境的才是优选种。

“这根本就是毫无意义的虐待,接受这种训练,是在质疑我们国家的后勤补给能力。”

“随你怎么说。三十次,或者退出。”

 

很多时候,可能事态在旁人看来并没有那么糟糕。但对于当事人来说,过分消极或者过分强烈的情绪一旦铺天盖地倾轧下来,就仿佛共同支撑重物的柱子中有一根折断,堆积其上的物体会在瞬间轰然倾塌。

猎人三十六号最终放弃了,在经历了一段激扬慷慨的单方面控诉之后。

地狱周才进行至约三分之一的进度,淘汰率却已近百分之二十,本都是十六人满员的队伍,折损最为严重的一支已经只余三人。当脚上的血泡磨成了老茧,便再也感觉不到疼痛,杨锐觉得自己简直成为了一台机器,没有逻辑也没有情感,只不过是半死不活地执行着操纵者的指令。到第十三天,蛟龙队的成员也逐渐开始感到难以支撑,而神佛队中仅有方新武和谢文峰的成绩还能保持在中游以上。

“所有人,训练要求完成即可,一定要保存体力。”

对于向来都锐意争先的蛟龙来说,下达这个命令还是有些挑战性的,但是杨锐还是说了,尽管他并不确定那些倒头秒睡的队员们到底听到了没有。

他觉得夜空中的星星很像散落琐屑的玻璃碴。

“毛主席有篇经典论述,叫《论持久战》。”

就在杨锐呼出一口气,翻身闭眼的时候,他听到了高刚的声音。他们的睡袋不过头碰头的距离,故而每一个字被咬得很轻,混着一股烈性的烟草味儿,“我昨天就已经叮嘱过哪吒了,让他留着点儿,这才刚刚过半。”

他们的周围传来不均匀的轻微鼾声,混着风吹草动。

盯着头上的星星看了片刻,高刚觉得它们比初来的时候更为锋利而明亮了。

“如果说,把命留在这儿了,遗憾吗?”

“……什么?”

“你们都是最精锐的缉毒警察。”

——抓的毒贩远比我击毙的敌人多。

咽下了这并未说出口的后半句话,杨锐交叠了双手,垫在僵硬的脖子下面。睡袋下方的砂石有些粗糙,硌得整个肩背隐隐作痛。大国尊严,军人荣誉,这些东西就像是白惨惨雾气中的灯塔,明亮而坚定地扎在那儿,却总是遥不可及。他从不怀疑这里的每个人捍卫它的决心,但在有些特定的时候,尤其是最近,他觉得自己的理解并不全面也并不准确。

“是,我们的身份是不一样,但是我们的信念未必不同。”

有些答非所问,但杨锐几乎是震悚了一下。尽管是第一次听到这句话的最后两个字,但与之有关的往事很快倒灌进脑海:那是他们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如今是第二次。但他却感受到了比之前的枪林弹雨更为猛烈的生命被剥夺感,那种区别就像是子弹刺穿的锐痛对战三千六百刀的凌迟折磨,越是漫长,就越是令人绝望。

他向旗杆和尖碑的方向投去一个眼神,“我没有更多的想法,最起码,我们得走下去。”

“先睡吧,明天还有训练。”

是高刚率先结束了这场各自为政的对话。

 

 

04

第十四天,踩在地狱周过半的前后,虽说行百里者半九十,但熬过这一天总是有着些不同寻常的纪念意义。

“各位猎人,你们今日的最后一项训练是八百米障碍接力。”

浑圆滚烫的太阳在地平线上懒懒地趴着,像浸了油的咸鸭蛋蛋黄,当“最后一项”四个字被从Hades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怀疑自己听错了,“今日训练的结束,意味着你们已经通过了半数的体能选拔课程,所以在今天晚上,你们中的一部分人,可以在训练结束后洗一个热水澡。”

二郎确定他身边的快译通在听到“热水澡”三个字的瞬间整个人都向上顶了一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高了两厘米。

“规则很简单,每支队伍选十名成员接力完成八百米障碍,用时最短的三支队伍拥有享受淋浴的资格。我注意到这里有些队伍已经不足十人,那么你们当中的一些人就需要重复参赛了——比赛将在两分钟后开始,现在解散。”

 

“是赌博啊。”

方新武甩着有些僵硬的脖子,轻轻叹了口气。

洗个热水澡,这是太具有诱惑性的奖励了,尽管赢得它的条件是付出额外的体力——这种攸关留下还是淘汰的黄金指标。代价和可能的收获将进行角力,这一点大家都很清楚,因此在Hades宣布解散之后不到三十秒,就有五支人数过少的队伍宣布弃权。

蛟龙和神佛们看着高刚和杨锐。

两名中国队长互相交换了眼神,他们确定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某种期待。任务为重,量力而行,但是既然来到这里,就证明他们的体内带着天生的冒险因子与艺高人胆大的自信:并非缺乏保守,不过是更倾向于活跃的意志。

——你可以吗?那就干吧。

——要扛,一起扛。

这是他们彼此没有听过的话,却在很早之前就带有类似的内核。

一片寂静中,高刚伸手摸了摸鼻子,开声时带着一贯的京腔,“我觉着我们得拼一把,就算是为了俩姑娘。”

 

一点都不苏,真他妈蠢爆了。

这是很多年后,方新武就此事发表的非公开评价。

 

参赛名单很快被决定出来:徐宏、顾顺、李懂、陆琛、庄羽、佟莉、张天德、方新武、郭旭和谢文峰。杨锐本来是跃跃欲试的,却因为脚上的伤被自己的队员们轰了下来,另一边郭旭拍着胸脯,说自己所向披靡宝刀未老。

高刚拧着头,哼哼唧唧表示老你大爷。

两分钟后,所有不参赛的学员在场地的另一端列队,快译通伸手戳了戳旁边的二郎,问他这明明是各国精锐特种部队间的较量,却有种像小学运动会跑接力一样的氛围是怎么回事。

他的话头被发令的枪响截断。

中国队的第一棒是方新武。

他像是一匹敏捷的独狼,从圆月照耀下的旷野带着原始而蓬勃的野性而来,踏过五步桩、跃过深坑、飞过矮板,一项又一项障碍被飞快地抛在身后。热带的空气总是能激发他身体内部的某种活跃因子,从有着粘腻空气的湄公河畔到黄沙蔽日的委内瑞拉,始终如一。

三分四十四秒,这个成绩不错,但在参赛的十九支队伍中仅排第五。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高刚觉得自己的这个“仅”字用得有些苛刻。诚然,他关注每一名队员在这场与极限的对战中所实现的成长与超越,但局限于此时此刻,从第四名到第十九名,丝毫无差。

第二棒是顾顺。

比起方新武,年轻的狙击手更像是一只猎豹,有着锋利逼人的筋骨和油光水滑的皮毛。随着他的动作,一天中的最后一点阳光正从铁丝网的孔洞中透成小而圆的光斑,在上下跃动的军牌之上澜澜滑动。这令快译通无端地想起,方新武似乎也有一个军牌式样的挂件,长短两枚。后来哪吒也曾在办公室科普过一种有关军牌的说法,说它一式两份,是因为一旦有人阵亡,其中一枚会被放进尸体的口中,而另一枚则会被带回国内,用作身份的证明。

这大约是很多人心中作为战士的寄托,尽管方新武的那两枚军牌上并没有刻字。

顾顺将中国队的成绩追到了第四,随后佟莉、李懂、张天德和谢文峰,又将成绩拉到了并列第三,与D国不相上下。然而,与郭旭同位次的D国队长就仿佛是一枚被启动的导弹,仅凭一己之力就将D国的成绩追到了与R国并列第二的位置。

如果第四名与第十九名毫无区别。

第八棒是庄羽,他在准备接棒的瞬间回身看了看陆琛和徐宏,像是在询问他们的意见。

就在郭旭触线的瞬间,庄羽听到耳边传来一句异口同声的“继续”——徐宏的音调惯常地比陆琛高些。

 

徐宏是第四个冲过终点线的。

杨锐没有说什么,只是冲年轻人们点了点头。还在喘气的庄羽显然是有些沮丧,于是被身边的陆琛抬手拍了拍肩膀。向一边低声交谈的诸教官投去探寻的一眼,李懂的声音有些闷闷的,“那个拉扯,会判罚吗?”

顾顺花费了额外的两秒钟消化了一下这句话:“什么拉扯?”

“庄羽那一棒,翻铁丝网的时候,D国的猎人一百零四号和R国的猎人十一号。”

杨锐挑了挑眉。

静默了一下午的空气重又开始流动,有叫不出名字的大鸟低哑地鸣叫着,扑棱棱地飞过训练场。夕阳落下,温度却未骤降,从云的形状来看,这里似乎酝酿着一场迅疾猛烈的暴雨。


【TBC】

妈耶终于磨完前期铺垫写到探案线开始了【摩拳擦掌。

这个正剧向长篇大概能写到十万上下,更新缓慢,保证不坑

感谢各位戳进来的小天使

特别感谢自家星哥和自家庄儿帮我修正大纲,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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