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酸哌替啶溶液

在湄公河捕鱼,在临沂号晒网
湄公河十级 红海六级刨地选手
张涵予家十五粉之一

【湄公河-红海】探世界(下)

【湄公河-红海】探世界


湄公河组神佛队全员+红海组蛟龙突击队全员

湄公河高方高,二块二,哪吒冰冰

红海机枪组,狙(si)击(ben)组,正副队

高刚高云双胞胎设定,高家兄弟视角


中篇戳这里


到底是高云先回了他的电话。

听筒另一端的风声很大,像是一个巨大的肺在翕动,肺泡鼓鼓囊囊地兜着新鲜与陈旧参半的气体,无遮无拦地破裂在眼前。然而,他和高云很不巧地被夹在两个肺泡之间,几乎窒息。

“你寄来的合影收到了。”

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用这样一句话打破沉默,高刚只是觉得,如果再不开口说话,他们就要一直这样沉默下去了,“回北京吗?什么时候?”

“大概下周吧,去北京汇报。不过呆不了多久,就要准备今年的演习了。”

“成吧。——哦对了,就我在昆明这边儿的房子,给你留了间卧室。”

巨肺翕动的响动倏地变得猛烈,这意味着电话那边的高云愣了愣。高刚那套上了年头又有些过分狭小的两室一厅重又浮现在眼前,画面清晰到连沙发上的破口都清晰可辨。他下意识地想要拒绝,但终究是在“我不常住”脱口而出之前转换了语气,“升职了?”

“上边要升我做副厅长,给换了套大点儿的房子。平时也就我跟新武俩人,贝贝上了中学以后住校,一年来不了两次,来了也要晚上回她妈妈那儿住。”

毫无征兆的,“空巢老人”四个字就浮现在了高云脑海中,于是这种预支了二十年的跳跃感让他有些想笑,尽管不合时宜。在把鸡妈妈高刚的形象从眼前赶跑之后,为国防事业贡献了整个青春时光的高舰长才猛地意识到自己似乎还在打光棍,而高刚也不过就是比他大了那么十几分钟而已。

“哥,”他的声音有些迟滞,“我有个事情要问你。”

叹了口气,高云把自己靠在了驻波长堤上。

正是退潮时分,大海与天幕之间隔着一大片绚烂的晚霞,而他和大海之间隔着一大片湿润的浅滩,“上次你说的三〇一的宋主任,我想问问他在义肢和复健方面的事。”

高刚停下了手中翻看文件的动作,“怎么回事儿?”

“是陆琛。”

 

更多的细节,高刚是从杨锐那里知道的。

顾顺和李懂赶到的时候,石头已经牺牲,佟莉几乎弹尽,陆琛被手榴弹夺去了半个左臂,却还在用右手为阿依莎完成包扎;就在他和徐宏在沙漠里苦苦鏖战之时,是庄羽拼尽自己的最后一口气扣上通讯器,才让远道而来的无人机侦测到他们的个人信号;前些日子,顾顺启程前往委内瑞拉特种兵学校受训,却执意将自己的两块名牌中的一块换成了罗星的名字。

昆明的夜晚向来比北京单薄,三十串涮牛肚过后,高刚开了一瓶啤酒递给杨锐。清浅的天河之下,他透过啤酒瓶的凸面看到了地球背面的惊涛骇浪与滚滚黄沙,看到了无数的残垣断壁和殷红鲜血,看到了肆虐叫嚣的残忍也看到了可堪救赎的悲悯。

“直接对瓶吹吧,别费劲倒了。”

“罗星受伤的时候,舰长说过,我是队长,不是家长,让我别总把队员们的包袱往自己身上背,不然迟早得把自己压死。”

他们碰了碰玻璃瓶。

“你知道石头一直喜欢佟莉吗?”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似乎与他们之前谈论的内容完全无关,但杨锐却在一瞬间怔住了,甚至连啤酒瓶从手中滑落都恍然未觉。带有麦芽香的浅黄色液体泼了一地,在两人的脚边泛起浪劈礁石般的白沫,任凭它们推开积压其下的污物,顺着人行道地砖四通八达的纹路扩散开去。

因为这句话是高刚说的。

其出处给杨锐带来的冲击甚至已经超过了话语内容本身。

杨锐别开脸,有些狼狈地避开了高刚的目光,在云南省厅禁毒总队队长的面前,他第一次产生了无可遁形的感觉。更为糟糕的是,这种感觉是如此陌生,甚至让他在一瞬间有了某种逃离的冲动:他想要狂奔回数千公里外的训练基地,仿佛只有那里才是他可以精确掌控的地方。在那里,他可以清晰地掌握自己身上的每一寸肌肉,可以分秒不差地完成训练任务,可以心无旁骛地冲击某个觊觎已久的目标——他随即意识到这种感觉也已是久违。

在他成为蛟龙一队队长的那一刻就不是了。

“是高云说的。之前他还总是说我,让我带队别跟带孩子似的,出门执行任务还管饭。”抬脚把酒瓶踢开,高刚弹了弹烟灰,重新为杨锐开了一瓶酒,惨白的沫子一下子涌了出来,黏黏腻腻地沾了他满手,“杨锐啊,说实话,别看我跟高云是兄弟俩,但我对他的了解不见得比你多,我们不是打小儿一起长大的那种哥儿俩。而且他从上海回北京后没多久,我爸就去世了,我吧,就总是觉得自己是做哥哥的,得照顾他……但你也知道,我俩就差了那么十几分钟,够干个啥啊?哭都没哭完呢。”

用鞋跟碾灭了烟,杨锐接过高刚递来的酒抿了一口。

他觉得有些什么东西就要呼之欲出了。

“他是怕我当家长当惯了,不懂,也不敢放手。但实际上这帮年轻崽子多优秀我们心里还没数儿吗?下个月,我也要调离一线了。手里这摊子,二郎接班,算算他也是这二三十年来最年轻的队长了。杨锐,你还年轻,还不到操心的年龄,我和高云才是成天都在操心你们在前方撒了些什么野,有没有什么烂摊子要收拾。”

——尤其是操心方新武和谢文峰。

高刚有些愤慨地撇了撇嘴,把这句话咽了下去,他手中的烟已近燃尽,淡青色的烟灰裹着火星飘向地面,在几个翻滚后便无力地熄灭了,像是从活鱼身上刮下的鳞片。

“是之前方新武那事儿,才让我有勇气想清楚这些。我的这辈子不只是湄公河,你的一辈子也不会仅仅是红海。身为军人,你画上迷彩,背后就是国境线与万家灯火,担子摘不掉,也一步不能退;但你终究还是杨锐,高云怕你把自己压死,是怕你分不清责任感与负罪感,毕竟看着别人牺牲,总是比牺牲自己难些。”

高刚的声音戛然而止。

 

杨锐却在一瞬间想起了徐宏。

一望无际的沙漠中,他靠在直升机的舱门上,声音因为伤痛而略显低哑:队长,任务完成了。

他曾经在漫天炮火中对他说:他们这个国家已经乱成这样了,我们最多也就是把任务完成,别的什么也做不了。

他说:我有办法。

他说:队长,下一炮救你出来。

他说:我去解决他们的坦克。

他们总是在救赎别人,到头来却都忘记了救赎自己,甚至连那些来自队友的扶持,也会被置之度外。旁观者清,是高云看得比谁都清楚,在所有人中,他杨锐将是最早倒下的一个。

“你是队长,不是家长。”

——杨锐,你得记得救救你自己。

 

星星将落未落之时,杨锐终于补完了高云的后半句话,被抢黄饼一事而逼回的眼泪也终于夺眶而出,带着如海水一般彻骨的苦咸。随战舰驰骋千里,他自是见过太多的海洋,也知道这个地球上的水系总归是相通的,却从未思考过亚丁湾与南中国海的水是否是同一个味道。

杨锐觉得自己一定是喝醉了。

“老高,你不知道,每次听他们叫你‘高队’‘高队’的,就那么连着姓带着职一起叫,我心里还真的挺羡慕。”

“羡慕什么?羡慕这帮小兔崽子跟我没大没小?”

侧过脸看了一眼红着眼睛的杨锐,高刚从口袋里翻出手机平摊在腿上,输入密码打开相册,而相机胶卷里的图片少得可怜。

“之前高云给我寄了一张你们的合影,在军舰上,你是没瞧见队里那几个有多羡慕。其实我也挺想寄一张我们队的照片儿给高云的,但大约是没机会了。嗨,也没啥,我们那儿有个说法,说出任务前不能我照相,不然得出事儿。”

一边说着,高刚将手机推到了杨锐的面前。

那陈旧的手机里只有四张照片。第一张是一个小姑娘搂着一只马犬,第二张是天安门的夜景,第三张是两个穿着迷彩服的男人靠在一起比剪刀手,最后一张便是他再也熟悉不过的合影——第十九批护航编队全员,背景是停泊于蔚蓝海面上的临沂舰:这些便是一个站在明暗交界线上的人所珍藏的整个光明世界。

杨锐突然觉得很荣幸。

 

高刚在那一年的秋天升任了云南省厅的副厅长。

这件事就像是那些视频网站上的剧透弹幕,一大波人事变动随之接踵而至。毕竟这个故事中的人们都是建设社会主义用的砖,哪里需要往哪搬。

高云偶尔能从部队回一次北京,算起来还能比高刚的频率高些,却也总是觉得小区外的景致次次不同。这个时代变得太快,以至让人明显有了跟不上的感觉。

神佛小队和蛟龙一队的成员们在三年后便散布在天涯海角。

 

直到高刚再一次接到徐宏的电话。

手机震动的时候,他正在办公室里跟新任情报科科长发脾气,前前任情报科科长方新武斜坐在另一边的会客沙发上,好整以暇地望向这边的战况。

“高厅长,周日有时间吗?陆琛家俩小子的百日宴,想邀请你和新武哥参加。”

挥了挥手把惹事的年轻人轰出去,高刚抬起右手,撑住了自己抽痛不已的额头,办公桌前行事历上的工作已经堆到了周六下午七点。

“高司令和当时蛟龙一队的兄弟们都来。陆琛本来想直接寄请柬给您的,但怕打扰您的工作,所以让我先打电话问问。”

他瞄了一眼方新武,收到召唤的情报员立刻摇着尾巴凑了过来。

“怎么啦,高队?”

“陆琛他儿子的百日宴,周日中午,问咱俩去不去。”

高刚的话音刚落,空中那片硕大云朵终于通过太阳,于是阳光重又从落地窗中照进来,在桌面地上铺满金灿灿的一片。下意识地想要去把窗帘拉上,鬓角已白的人是在起身的瞬间突然意识到,这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湄公河案已经过去了十多年,但方新武却依旧称他为高队。

高刚突然觉得很多东西都没有变。

 

陆琛的妻子为他生了一对双胞胎。

李懂揭发,是顾顺花重金请高人给算了半天,说孩子的名字中得带个“腾”字,虽不能保大富大贵,也能护一世安稳。

于是高刚便看到那大红的横幅,上书“陆腾蛟、陆腾龙百日宴”。横幅之下,郭旭正拖着哪吒絮叨,看人家这名字起得多霸气,你家那什么谢小玉,养猫呢?旁边不胜其烦的郭冰跟他打了个招呼,说她哥还是这幅德行没半点长进,高队你就别操心了。

他接了杨锐递过来的烟,说不操了不操了,我是彻底操不动那闲心了。

高云到的比他早些,正蹲在陆家夫妇旁边逗小孩,另一边陆琛拿着一个拨浪鼓,笑得眉毛都要从脸上飞入鬓角里去。

高刚和方新武拱手道了恭喜。

几乎所有人都没想到,陆琛是当年那八只蛟龙中最先当爸爸的那个。孩子出生的那天,杨锐和徐宏都赶来医院陪他在产房外面等,直到听到先后两声洪亮的啼哭。

“恭喜呀陆先生,是双胞胎!这是哥哥,他早出生十五分钟。”

“我就说了是双胞胎,司令非不信——徐宏,打给司令要赌注!”

于是被徐宏一个电话打去要求愿赌服输的高云在知道这个消息后愣了片刻,转身就出去买了一对纯金的长命锁做贺礼,“陆琛,你一定要陪着他们一起长大。”

“谢谢司令,我会的。”

曾经的医疗兵郑重地点头,“我来了这个世界,觉得挺好的,就想带他们也来看看。”

 

前方的世界是你们的,请去闯荡。

后方有我们,但我们会尽可能让你们看到这世界的真实模样。

任何一个群体都是如此,由前辈看着后辈踩上自己的脚印,从跌跌撞撞走向星辰大海。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就是认清了生活的本质,还依然爱它。

 

【END】


终于磨完了……死亡【。

下一个故事我一定会让全员吐便当的,呜呜呜呜我好喜欢后勤组。

大约会写一个神佛-蛟龙联动的故事,两支队伍一起参加特训,从互相看不顺眼到精诚合作的故事。

【如果我没有死于毕业设计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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