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酸哌替啶溶液

在湄公河捕鱼,在临沂号晒网
湄公河十级 红海六级刨地选手
张涵予家十五粉之一

【联文】《高方很忙》

是的它终于完结了……
虽然我是最后一棒但我还是想说我真的没想到它能完结……
高方小分队的太太们我爱你们!

高方联文专号:

是的我们群的联文终于完结了!!! 
 
【高方】高方小分队从16年联到17年的联文

1 生活就是套路 
By. 糖糖
lofter:唐睿
灵魂伴侣梗,先觉醒的一方可以听到代表对方心情的小乐曲。
因为灵魂伴侣梗可以自己加设定,就是这么个意思,代表他们是彼此的命中注定而已,挖坑交给太太们了……至于文里的bug什么的,就当没看见,怎么开心怎么来好吧^_^


说起来,高刚从第一次听到那段小调到现在也有十多年了。
那时他刚刚三十岁出头,倔驴脾气不仅没随着年纪增长有所收敛,反而愈演愈烈。领导吹胡子瞪眼,拍着桌子教训他要是再无组织无纪律就滚蛋。高刚每次都嘿嘿着表示牢记领导教诲,可下次依旧该怎样还怎样,没一点长进。领导爱才,不舍得真捻高刚回家,但是也不允许他胡作非为,于是只能间歇性地让高大英雄停职反省,踹他去警官学校给小崽子们讲讲课,没深刻检讨前禁止上一线。
高刚看着大老爷们糟汉子一枚,其实也是正儿八经的文化人。虽说心里一千万个不乐意搞文邹邹的课堂,但谁让他自己作的呢!

学校又是一年招新季。高刚吸溜着没喝完的豆浆走在去教学楼的路上,碰上几个熟悉他的高年级同学,大家笑嘻嘻地喊着“高老师,您又来传道授业解惑了啊”。高刚用手里卷起来的讲义狠抽小崽子的屁股,小崽子们“嗷呜”地叫嚷着颠去教室了。
今天高刚要给新生讲授枪械的基础知识。看着台下那200多双亮晶晶的眼睛,高老师没来由地吞了吞口水。还好的是,课上得比较顺利,高刚讲得投入,学生们也听得认真。就在高刚转身在白板上准备书写板书的时候,他的耳边传来清脆的“叮叮咚咚”声。
高刚呼吸一滞,捏着笔杆的手指头不由得收紧。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台下的200多个学生中,正坐着他的灵魂伴侣。
本来有些无章的音符串联成篇,像流淌的溪水,悦耳,清新,是让高刚感到无比舒适的存在。
有的人会在很早的时候遇到自己的灵魂伴侣,有的人终其一生也求之不得。
高刚前三十多年的人生里也曾设想过自己和灵魂伴侣相遇的场景。是什么样的人?会不会和自己有着一样的喜好?后来,他热血的理想信念占据了他的大脑,高刚就再也无暇去管那些曾经的浪漫幻想了。
然而,今日的一切来得猝不及防。
高刚能感觉到他猛烈的心跳。他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无论发生了什么,他都得先把这节课上完。
于是,他听见自己说:“同学们,咱们接下来,呃,提前下课!”
台下的小崽子们愣了几秒,然后发出不太过火的欢呼声。大家带着自己的东西,陆陆续续有秩序地走出教室。
高刚听见耳边的小乐曲变得明朗欢快起来。看来他的灵魂伴侣对于他提前下课这个举动,也是蛮高兴的。
高刚看着最后两个女生走了出去,猛地抓起扔在一边的花名册。
好的,从明天开始,我要天天上这200多人的大课,一个一个点名上来回答问题,我不信找不出来!
高刚从来没像今天这样感谢领导把他发配过来。他想好了,他以后会乖一点,让领导少掉两根头发。

然而,生活就是要把你草得生不如死。
高刚还没来得及和学校的领导申请,他的调令就下来了。他终究是如愿以偿地成为了缉毒警,掩藏在黑暗中负重前行,和他的伙伴,以血肉之躯抵挡残酷和罪恶。
他偶尔会想到那个小小的插曲,想着他的灵魂伴侣是不是已经毕业,但是血腥又把他拉回赤裸裸的现实。
高刚和自己相识多年的友人结了婚。妻子对于他高危职业的不安全感像一颗定时炸弹,可爱女儿的降生也并没有让他们的婚姻长长久久。
作为丈夫,高刚充满愧疚。但作为一名缉毒警,他又无所后悔。

在那之后的许多年,高刚把自己钉在了与毒犯搏斗的一线点上,除了对女儿的想念,了无牵挂。
在听到郁局说郝部长同意让自己负责湄公河这件大案时,高刚激动得无以言表。

直升机越来越靠近目的地,高刚却越来越觉得心情复杂。
耳边模模糊糊响起了遥远记忆里熟悉的小乐曲,“叮叮咚咚,叮叮咚咚”,随着距离的缩短,越来越清晰响亮了起来。那快要被高刚遗忘的人和事,突然一下子涌进了他的脑袋里。
高刚能感觉他的胸膛要爆裂开来似的,饱满得无比酸痛。
直升机缓缓降落,高刚低下头避开螺旋桨,走向等候多时的人。
“高刚。”
“方新武。”
“收了你这么多年的情报,终于是见到真人了。”
“彼此彼此。”
高刚握紧眼前的手,耳边的乐曲再一次变得欢快了起来。



2 深情最是留不住
By. 尾巴
lofter:U-KNOW
灵魂伴侣梗。高方小分队贺十亿联文第二棒。
前一篇糖总的设定是先觉醒的一方能听到代表对方心情的小乐曲,并且只有两个人在一定距离范围内才可以听到。私自加入设定——后觉醒的一方只有在对方情绪异常强烈的情况下才能听到来自灵魂伴侣心底的声音,在两个人第一次交谈之后,没有距离限制。
方新武前任大篇幅提及预警,不知道角色名于是用了演员的名字,如有不妥烦请告知,立即修改。


方新武是不怎么相信灵魂伴侣那档子事的。
全世界七十亿人口之中,有一个人为你而生,怎么听都像是骗女高中生眼泪的言情桥段。
第一次听见这句话的方新武嗤笑一声,摇了摇头:“概率太小,我啊,没那个命啦。”

后来方新武也有了想要相守一生的人,学生时期的魏蔓总爱靠着他肩膀轻声哼歌,大部分是当时的流行歌曲,偶尔也哼些她练舞时用到的无名小调,还有些时候,是不知从哪儿听来的片段旋律。女孩子的声音模模糊糊听不分明,却总能轻轻柔柔直戳心底。
“你这哼的是什么啊?还蛮好听的诶。”
“我从你心里听来的呀。”
听着女友撒娇上扬的尾音,当时的方新武哈哈笑着,说果然是你先看上我的吧,还不承认!
经过几次频率不对等的争吵,方新武自然也明白“听见你心里的歌”不过是一句情话。但十年的感情,怎么算也比那遥不可及的灵魂伴侣更让人觉得安心,方新武只一门心思要和这个陪着自己背井离乡的姑娘好好儿过下去。

抱着魏蔓面目全非的尸体时,方新武脑子里一遍遍地回放着魏蔓说起那句话时的表情,鲜活又坚定,仿佛认定了,就是一辈子。
哭得浑身发颤的年轻人只觉得,自己的灵魂,也随着魏蔓的死,一起去了。

所以方新武,是不相信自己会遇上灵魂伴侣的。

在境外潜伏多年,方新武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但他却看不太懂高刚看他的眼神。

营救岩多帕的任务失败后,俩人在烂尾楼上的秘密接头点吵得不可开交。都是血气方刚的大老爷们儿,谁也不肯退让一步。坐进高刚车里用力甩上车门的方新武听着不知道何处传来的隐隐约约的鼓点声,原本气恼的心情竟渐渐平静了下来。侧耳仔细去听时,那声音却又像是融进空气里的烟一样,无处可寻了。

那天稍晚的时候,方新武终于听清了那一段儿小调。
“今天这一款,看着有点别扭。”高刚一边说话一边接过方新武递来的毛巾,耳边“叮叮咚咚”的小曲儿一如当年那样顺心悦耳,饶是高刚努力想摆出一副严肃正经的样子,声音也还是不由得带上了丝丝局促和温柔。
方新武趴在方向盘上抖出一根烟,听着这话挑挑眉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高刚也不看他,即使知道自己的“心声”大概早被方新武毫无保留地听去了,也还是嘴硬得不愿让这小子太过得意:“你还是扮上吧。”
“我看你这样,倒是挺顺眼。”方新武偏头点了烟,习惯性地顶了一句。车里的氛围让他觉得有些陌生,但却意外的舒服融洽,仿佛天生就该是这样。

难怪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那么奇怪呢。方新武一路哼着小曲开着车,只觉得通体舒畅。虽然现在高刚的“心灵小广播”安静无比,但他仍是忍不住的回忆起高刚钻进车里那一幕。
听见那震得人心头一颤的鼓点声时,方新武也说不出来自己是什么感受。毕竟从选择成为境外情报员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把那些感情统统抛到了脑后。非要形容的话,那就是把自己化成阴影融入黑暗的人,突然见到了远处的灯塔。
偷偷瞄了一眼副驾驶闭目养神的人,方新武暗骂自己实在是矫情,灵魂伴侣是个同样五大三粗的汉子有什么值得兴奋的啊。

不过高队心里的调调,心脏不好的人还真容易被吓出个好歹诶。方新武偷偷地想,大概真的只有我这样心理素质过硬,才能受得了吧。



3 西皮快二六【1】 
By.豆豆包
lofter:生命不息爬墙不止
联文第三棒
设定见前2333
通篇换了方新武视角。
写的西皮感可能不是特别强,但是老高在我心里真的是个外表硬汉内心温柔的人。恩,不显山不露水的温柔。
PS:我们家就是这么做鱼的!超好吃!!不够咸可以加酱油的时候加盐www


如果方新武是个长在红旗下生在幸福里的新时代青年,他现在一定会抓耳挠腮的在网上发帖【怎么与刚认识还吵过架的灵魂伴侣相处,急,在线等!】。或者,这要是在爱情电影里,灵魂伴侣只要相遇就会有或优美或感人的画面,配上动人的内心BGM和独白。哪怕是大眼瞪小眼一句话不说,也能迅速建立起CP来。
可惜现在跟小方大眼瞪小眼的只有啸天……
方新武默默把敬礼的手放了下来,心想我就是想缓解一下气氛跟它熟悉熟悉,还好没人看见不然丢人丢大了。在车上知道了灵魂伴侣的身份后还来不及表示些什么,就被人不由分说的给带上了一艘不起眼的破船。上了船本以为可以独处一下,可还没等我们酝酿好感情,呼啦啦的又进来一大帮子人。手里提着菜和啤酒,还拎着几大条活蹦乱跳的鱼。高队长只来得及给方新武递个杯子让他喝水,就马不停蹄的指挥起了做饭。
“好像幼儿园老师哦……”
“诶,小方你说什么呢?这菜有什么忌口的不?吃鱼么?”方新武被高刚猛地一抬头吓了一跳,这果然白天不能说人夜里不能念鬼,配上那一段突然起来的咚咚咚咚锵【2】真是锻炼心脏的承受能力。
殊不知自己刚才的心里话早就被某个先觉醒又闷骚的人听了个一干二净。
方新武知道很多冲在前线的边防战士和警察们都有一手好厨艺。原因无他,长时间在边境一望无际的雨林里扫毒,就得自己煮饭生活。长久下来除非天生的黑暗料理达人,往往都能自己烧一手好菜。
“诶,你可不知道,我们北京大老爷们儿个顶个的都有个拿手好菜。就我这烧鱼的手艺还是我爸从小教的。小时候老是被叫去厨房学,说学不好以后就找不着媳妇儿了。”
“恩??哦……是这样啊”隔着大半个甲板说话不自在,方新武索性走过去接了哪吒手里的活儿,给高刚打下手。
“小方你站这边来,别让烟熏着。”
“哦好”乖乖点头
“诶小方你不知道啊,这做鱼可有讲儿了。就说这鱼皮吧,这鱼皮可不能破!一旦破了,那就是大厨的水平不行,火候掌握的不好,所以煎鱼的时候把鱼皮弄破了。”
“这样啊。”
“还有这鱼,一定要是活鱼的鱼皮才不容易破。死了好久的那种一下锅就烂,没法儿弄。这先把鱼处理干净了,拿葱姜塞肚子。之后下锅两面一炸,诶,加水加料酒和酱油。别的什么也不用,炖个半小时出锅前撒把辣椒再一闷,这鱼就算做得了!”
“高队你很擅长做饭啊”方新武从旁边拿了个盘子,看着高刚眉飞色舞的掀开锅盖。呼啦一下一股浓烈的鲜香扑面而来。
“还行吧,他们都是小孩。自己还照顾不好自己呢。诶小方你慢点,小心烫手。”
“恩,知道啦。”
方新武刚摆好鱼就被高刚拉着坐在他边上,看着其他人乒乒乓乓的把其他酒菜放好。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家常菜热气腾腾。忽然的,他就觉得心里有根弦动了一下。小时候在家里一大家子人围桌吃饭的情景像个水泡一样浮了上来,噗的悄声散了。
“别愣着,来把酒给到上!我跟大家介绍一下啊,这是我们的情报员奇夫,方新武同志。”高刚突然地把酒杯往愣神儿的人手里一塞,招呼起来“你吃啊,我给你介绍一下。”
哪吒,二郎,冰冰,大师,快译通,木星。
还有啸天同志。
“那他的外号呢?”方新武忍着笑意指了指高刚。随即听到某个人心里的乐曲慢了半拍。
“他啊——四大黑,包大人!”大师说完就闷头扒饭,身上被眼刀子刮得嗖嗖的。
“你们这一队满天神佛的,可以,可以。”
他看着这一桌子人笑做一团,连身边人自带的BGM都是轻快柔和的。流水一样的曲调欢快极了。自己那颗早就打包加固的心仿佛泡在温水里,暖洋洋的。
饭后的收拾工作自然是归不做饭的众人包圆。方新武本来也想去收拾桌子,奈何被快译通先一步抢了抹布。扭脸一看,别的工作早就被其他人瓜分一空,只好坐在桌子边接了高刚的烟抽起来。
高刚少见的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小方听过京剧没?”
“没有,我一直在南方,没有机会听。”方新武拿下烟来摇了摇头,“国粹,应该是很好听的吧。”
“好听!来,我给你唱一段!”

“今日痛饮庆功酒,壮志未酬誓不休。
  来日方长显身手,甘洒热血写春秋。” 【3】

为了保护家人,他们放弃了天伦之乐;为了保护国民,他们选择去了最危险的战场;为了打击毒品,他们每年都有人牺牲在边境上……【4】 

愿红旗五洲四海齐招展, 
哪怕是火海刀山也扑上前。 
我恨不得急令飞雪化春水, 
迎来春色换人间!【5】 
 

【1】戏曲唱腔。非常的欢快高亢,给人酣畅淋漓的感觉。每个京剧的词本都会在唱段前注明唱法和腔调。有兴趣的小伙伴可以听一下于魁智的《捉放曹》。还有《智取威虎山》中的经典的“今日痛饮庆功酒……”
【2】咚咚锵是京剧的传统伴奏www
【3】《智取威虎山》唱段14,是杨子荣的著名唱段
【4】这整段话摘自林导的采访稿。里面还有披露做饭梗的由来哦。https://news.163.com/16/1002/05/C2BLUJHQ00014AED.html
【5】《智取威虎山》打虎上山的歌词。也是非常著名的唱段



4 还看稀星数点
By. 阿幽
lofter:空巷


高刚是被一阵杂乱无章的金属碰撞声给闹醒的。
他起初以为那是附近的寺庙撞钟的声音,但又并非那么厚重,反而清脆得像是风铃叮叮作响,那声源离自己大约只有十几米的距离,他看了眼时间,是凌晨四点二十一分,大脑还没有跟着身体醒过来,这对于他的职业来说是十分危险的,大概是昨晚喝了酒的缘故。
等到他彻底清醒过来之后,他才想起那是方新武的声音。

他拨开窗帘往外看了一眼,闹得他睡不安稳的元凶正背对着他在蒙蒙亮的露台上抽烟,一看就是有什么烦心事的模样。高刚自认烟瘾不算重,多半是出于保命的本能,闲来无事的时候才会抽上几根,不像方新武,他似乎从未见过方新武的指间没有夹着烟的模样。
他还没来得及细想,左臂上的伤口就毫无征兆地疼了起来。高刚先是愣了一下,但是一阵接一阵的剧痛让他不得不停止这种无意义的恍神。他从柜子里翻出备用的医药箱,打开,瓶瓶罐罐的药水都是他看不懂的标签,他有些分不清哪些是用来消毒的,索性放弃了,直接取了段干净的绷带出来,坐回床沿,给自己缠上。
大概是救巩猜的时候被人砍伤的,现在他记起了当时确实是有过疼痛感的,只是他那会儿也没在意,毕竟习惯了身上总有哪个部位隐隐作痛的感觉,长年累月的旧伤,没能要得了他命的,他也就置之不理了。

“醒这么早?”

冷不防一个声音从门的方向飘了过来,高刚抬起头,看向站在那里倚着门框的方新武,后者端着一杯水,似笑非笑地看他。高刚不置可否地换了个话题,“出什么事了?”
“线人捅了个篓子。”方新武耸耸肩回答道,捧着杯子走进了房间,在高刚面前用一种调侃似的眼神上下打量他,“所以你是被我吵醒的吗?”他顿了一下,意有所指地说,“看来我们都得先习惯一下这种感觉,四下无人的时候突然听到不知从哪里传来的鼓声也是蛮吓人的,或者说,高队,你是不是应该在处理伤口的时候控制一下情绪?我以为这对你来说是家常便饭了。”
“我倒是觉得你今天话很多。”
“能说会道是一个情报员的基本素养,不是吗,高队?”方新武把杯子放到桌上,“你的伤口还是抹点药比较好吧,需要我帮你吗?”他在医药箱里翻找了一阵,取出棉签和一瓶药水来,“你不会是因为看不懂标签才没有上药的吧?”
高刚感觉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这鸟语我要是能看懂,快译通可就没饭吃了。”
方新武没接话,扯过他的胳膊往他的伤口上擦药水,动作倒是熟练无比。

高刚莫名地就有些心软了下来。他从来都是小组作战,以往受了伤也没少受到队友的照顾,尽管任务艰苦,但有着这样能够相互扶持的小分队,他向来是倍感欣慰的。但方新武不一样,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做着情报侦查的任务,出于隐蔽身份的需要,身边甚至不能有一个可以说说话的伙伴,遇到什么困难都只能自己一个人处理,还真不是一般人能胜任的工作。
“大师跟我说了。”方新武蹲在他身前一边缠着绷带一边说。
“什么?”
“昨天是你生日。”他打了个结,抬起头看向高刚,模仿着郭旭的语气继续说道,“‘平时我们哪有这个福分吃到高队亲手做的鱼啊?你可是赶上了,味道还真不错吧?不过在高队面前你可千万别提生日这事啊,他可忌讳了,生怕哪天上头就让他回去做文职养老了!’”
高刚一时语塞,看着方新武调侃似的表情顿时又觉得有些窘迫,“想啥呢,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顿饭多不容易啊,小兔崽子们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他顿了一下,又补充道,“郭旭这个大嘴巴,净说些没用的。”
“我倒觉得这是个很有用的情报呢。”方新武不可置否地笑道。



5 今朝拨雾细看花
By. WhiskEy
lofter:WhiskEy


手上还攥着剩余绷带的男人从自己的笑声间又听到了鼓声,咚咚咚咚。
他一怔,对上了高刚的眼神。
高刚一只手还在调整刚缠上的纱布,视线从胳膊上往左偏一点儿,便把站在自己对面的人收入眼底。于是鼓声愈演愈烈,他们没有开口,谁都没有,贯穿在他们之间的是一种高于语言的默契,字面意义上的,“高于语言”。不自觉地,高刚回想起昨晚的热闹,方新武回想起刚刚的对话,不约而同在为这样一片静谧寻找对比。
当下的气氛对于两个大老爷们儿来说,多少是有些不好适应。太他妈暧昧了。高刚在心里压了一句,转念一想,面前的人既然是自己刻在骨子里的角色,该来的总归要来。是这么回事吧。
正值凌晨,天未泛白,理论上来讲,这还是归于他们的夜晚。

后来回想起这样一个时刻时,方新武会说,是高刚先探的身;高刚会说,是方新武先弯的腰。但是不论是怎样的起始,最终的结局都是他们在对的氛围下,隆重的乐曲里,迈出了他们应该迈的第一步。从四目相对到嘴唇相贴,他们没有抱着尝试的心态,两个铁血汉子用着几近是赴死的心态碰上了对方的嘴唇,高刚还差点儿忘了闭眼。怎么就这么丢人呢。
不得不说那样的感情是壮烈的,只是用在这样的瞬间有些让人想要发笑的诙谐。无论如何,他们还是比较满意。从最开始绷在两人之间那条岌岌可危的线里,不论是高刚还是方新武,就都没盘算过这会是一场多严肃的长跑。尽管干他们这一行少不了沾满鲜血的时刻,严肃的决定,以及有些时日里,不可避免的沉重的哀悼,但是他们还是不希望和自己的灵魂伴侣过灰色调的日子,这样的心情约莫是与前头他们在那一片沉默中努力回忆被对话塞满的场景相似,急切而又小心地去寻找一种对立面。他们要求那全然不同,心一想,转念作罢,顺其自然。几经兜转,得幸回到期待的原点。

忘了提及,方新武实际上至今仍对那一晚他们第二个吻里他所感受到的高刚脸颊上胡茬的触感印象深刻。第一颗吻太浅,他们谁也没有与同性接吻的经验,对彼此的唇的温度和感觉都不曾确定。反正他们没一个承认自己在确认了心里那段乐曲是因为对方而奏响后,暗自琢磨过这样的接触会是什么样一番体验,作案工具是他们各自积攒起来日益见长的观察能力。另,再需一提,谁也没失望。
他们收获了总数为二的亲吻,然后方新武把烟盒从桌上拿起,捻了捻估计着数量,从里头抽出两根,朝着高刚递过去。在刚发生的事件里,方新武捕捉到了对方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时,瞳孔位置轻微的一动,这回亦不例外。高刚垂眼,接过一根咬在唇间。
屋子里的空气很快浑浊,风过,又很快重新清澈。从最开始,二人独处的时刻就少不了这样的变化。方新武非常庆幸自己有高刚这样一份注定,至少在自己想要来一根时,对方持的态度总是理解。

“生日快乐。”
方新武站在窗边,烟卡在他的食指和中指间,朝着对面的人微微扬起一个角度。
“成,你这,算份大礼。”
高刚站在窗子的另一个角,嘬了一口烟雾,用着相同的姿势回应。

上一回鼓声响起,他们接吻。这一回,鼓声又响了。



6 露从今夜白
By. 小久
lofter:小久XD
和肉死磕了一天还是投降了,感觉开车的时机还没到,但看前文的架势这车又非开不可,最后决定无驾照意念开车,新手上路,请多关照。
OOC没跑,感觉给之前的太太们拖后腿了,诚恳道歉,求别揍orz


高刚站着没动,烟在他指间燃烧着,灯泡悬在屋子中央发出昏黄的光,刚处理过的伤口血和药水浸透了绷带,渗出暗色的花纹。方新武沉默地看着,房间里满是烟草的味道。
“过来。”高刚开口说,声音嘶哑。方新武眨了眨眼,蓝色的烟从两人中间缓缓地往上飘,高刚抿了抿嘴唇,掐灭了烟。“过来。”
方新武没等他说第三次,一步跨过窗户的距离,直直杵在他跟前,鼓声猛然变得急促,骤雨一般咚咚咚咚地敲着,使冰冷的空气都燥热起来。此刻他们之间只隔了十来公分,尼古丁的气味填满了所有空间,方新武一直盯着他,直到高刚把目光移到别处。他挑起了眉毛。
“把衣服脱了。”他听见高刚说。尽管他们站得很近,方新武还是差点没听清这句话——鼓声太响了,隆隆隆隆,似有百十个鼓同时发出沉重的响声,震得他的心脏也跟着强烈地跳动着。高刚那边的情形大概也差不多,昏暗的灯光下,他的眼皮微微震颤,连带着睫毛也像蝴蝶翅膀一样扑棱。他看得入迷,没反应过来对方说了什么。
向来以干练著称的行动派失去了耐心,伸手就把面前这人的衣服撩起来,指腹擦过腰侧时方新武打了个激灵,抬手想要制止高刚。
“我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他说,高刚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确实。”高刚的声音里透着股怒气,他们都知道这是为什么。大片的淤青从腰部一直延伸到胛骨,还有几道已经开始愈合的细长伤口。“白天我看你走路的时候就觉得有点别扭,问你又说没事。”他的手指绕过几处淤青一路往上,“什么时候弄的?”
方新武试图把衣服放下来但还是失败了,高刚的手臂横在他的胸口,白色的绷带明晃晃的吸引他的注意,于是他只好作罢。“之前追那个偷冰毒的人的时候。”
“怎么不抹点药?”高刚问。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这里是什么地方,金三角,毒品泛滥,药品比金子还贵,而且像方新武这样的卧底情报人员往往对药物都有种抵触情绪,能离多远是多远,毕竟谁也不清楚里面都掺了些什么东西。
方新武毫不介意地笑了笑:“真的没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他注视着高刚的动作,没有忽视掉男人手腕上的伤痕,但他的注意力更多的还是在别处,譬如说男人的那双手,正摩挲着伤口边缘的皮肤,粗糙而温暖。他伸出手,身体往前倾,用力抱住了他。
现在那鼓声铺天盖地了。
空气都灼烧起来,就连昏黄暗淡的灯光也变得滚烫,像是飞溅的阳光,炙烤一切裸露着的东西。鼓声几乎已经连成一片,不间断地响着,隆隆隆隆。他们的肌肤相贴,滑落的汗水消失在缝隙之中。
灯泡发出“咝咝”的响声,闪了几下,熄灭了。鼓声也戛然而止。连呼吸声也没有,一切出奇的寂静。直到几声虫鸣从窗户外传进来,高刚才侧过身去窸窸窣窣地在桌上摸索着什么。一个方形的纸盒,他试了好几次才擦亮火柴,火光在凝滞的空气中跳跃着,还有淡淡的硫磺味。
两个人手里都握着枪,枪口直指着房门,火柴快燃尽了他们才把枪放下来。
“去睡一会儿吧,明儿一大早还要去见郁局。”高刚把枪放回桌上,掀起窗帘的一角,凉风便灌了进来。月亮在将要落下的时候总算露了面,照得渔船停靠的河面上白茫茫一片,隐约还有几声鸡啼。



7 风露立中宵
By. DEREK
lofter:DKAG
OOC,无文力,纯粹就是瞎写,超对不起前面的大大们,拖了大家的后腿,我的错。


话说完,方新武没动,高刚也没动。

原本轰鸣的鼓声变缓,月华如练,照在方新武靠着的桌子上面。
他往前又跨了一步——这下气氛就变得奇怪了,他们靠的很近,方新武的衣服还没套上,大大小小的青紫淤痕一瞬间竟然有些变味。

高刚皱着眉头,耳朵里听到方新武的曲调不稳地上下起伏,便知道方新武远没表面上看起来的神游气闲,跟着心紧了起来,像少年。

不知道是谁先靠近,谁先低的头,高刚和方新武开始接吻,先是带着试探的细碎轻吻,温柔的不像这两个人的风格。他们都是警察,刀枪火海里跌打滚爬,知道感情可贵,情比金坚。
方新武终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忍不住抬手揪着高刚的头发加深这个吻,唇舌相交,变换着角度,有了第一次的铺垫,第二次就轻车熟路了起来,来不及咽下的津液顺着嘴角流下,从方新武的胸肌慢慢滑入宽松的裤子里。

咚咚、咚咚。
当他们终于分开的时候,方新武听到震耳欲聋的鼓声。
满怀情感。

他们还是没做,条件不允许,方新武身上这伤还有这地方恶劣的环境,就算是高刚都有点看不上,让第一次发生在这里实在过意不去。
高刚把方新武赶去睡觉,自己靠在窗户边抽烟。

人生挺奇妙的,刚见到方新武那会他还只个警校生,现在,高刚回想他在金三角第一次见到奇夫和以后的合作,他所经历得苦难没把他打倒,反而让他成了独当一面、无可替代的情报员,高刚心里涌上一阵抑制不住的自豪。

方新武从房间里探出一个头:……………高队,您能暂时不想我了吗,鼓声吵得睡不着。
高刚:你大爷! 



8 偷一段过往心中藏
By. 零贰
lofter:零贰Linger
让太太们久等了抱歉!!!写得像高中生谈恋爱(。
基本全程高队痴汉视角啦233我只会写谈恋爱太太们请别嫌弃,以及OOC我的错!


还在念警校那会儿方新武留清清爽爽的短发,浑身上下充满蓬勃生命力,在校道上奔跑的模样活像一只最矫健的小狼犬,身上落一点被高大树木枝叶筛落的光影。他脸上最先笑起来的是眼睛和嘴角,一笑就弯出让人看了心生愉悦和欢喜的弧度。
所谓青春约莫就是这么个东西,少年的鲜活面庞和拔节猛蹿的身形,不经意就成长为让人惊喜的样子。

高刚再醒来时不清楚自己具体睡了多久,但职业天性让他知道不至于睡过头。他走出卧室门,一抬头就看到方新武侧身大大咧咧坐在桌上,扭身低头分析情报,手里捏支笔不时在资料上圈点。他还没准备伪装,干净的侧脸线条有军人的坚毅,又因为柔软鼻头显得柔和,睫毛在眨眼时蝶翼般扑闪。
考验柔韧度的姿势其实有些别扭,但高刚看在眼里只觉得赏心悦目。尤其是悬在桌边的一双腿,宽松裤脚挽到膝盖,露出线条优美的小腿。偶尔为了维持身体平衡稍微绷紧肌肉,漂亮得很。
空气浑浊闷热,方新武嘴里叼着烟,偏头正对上高刚直勾勾的视线。他微扬下颔挑起唇角,晶亮双眼带上类似小孩讨要奖励的神情。
“我给你煮了茶,还做了三明治。”高刚顺着他眼神示意看向桌面,茶壶里慢悠悠晃荡的茶叶和烤得焦黄的面包片让他觉得心脏被轻柔撞击了一下。方新武的表情有些得瑟,还有些说不出来的狡黠。他笑得几乎眯起眼,带有南方温柔软糯腔调的声音因为咬着烟发音模糊。
“我是不是又听到了鼓声?”
抬起眼睛意味不明看他一眼,高刚不置可否走上前在桌边椅子上坐下,伸手给自己倒一杯茶准备解决早餐。

高刚吃早餐的时候方新武开始伪装,垫高的颧骨看起来有些滑稽,但俊朗样貌还依稀可见。最没法隐藏的是那双眼睛,让人印象深刻的好看。简单准备后他们在一座烂尾楼里和郁局碰头,得知中国警方已经掌握了一条重要线索。糯卡毒品交易的中间人有两个,一个身份不明,另一个被称为“沙先生”,现在警方手头有的筹码足够通过沙先生接触到糯卡。

经过短暂讨论他们决定演一出戏,争取一次性引糯卡上钩。

“我给你安排个角色。”郁局偏头颇为调侃看着高刚,像是在计划什么与年龄不符的坏点子。
“行啊,只要你不让我演人妖就行。”在高刚数十年的职业生涯里他没少做戏,也许因为长相和气场,多半演的是领头老大角色,他估摸着这回也不例外。
正忙着给自己点烟的方新武闻言抬头审视般上下打量他一眼,不易察觉撇撇嘴给出评价:“演了也不像。”
与他看似嫌弃的态度相反,高刚听到一小段轻快乐曲,叮叮咚咚的就像他清晨浅眠状态下将醒未醒时梦到的警校时期的方新武,纯粹干净似乎会发光,让人内心柔软得一塌糊涂。
他们缺席了彼此将近半辈子,但好歹错过之后又相遇。高刚开始相信缘分,兜兜转转地让他遇着方新武,又在梦里看到了他少年时的样子。

和郁局道过别,高刚率先上车,转动钥匙点燃发动机。方新武灭了烟钻进副驾驶,借着调整坐姿的动作凑到高刚面前迅速在他唇角落一个吻,随即无辜迎上对方稍显讶异的目光。
“刚才我都要被鼓声吵得听不到郁局说话了,作为补偿你让我亲一下怎么啦?”



9 几回花下坐吹箫
By. 姜暖苏
lofter:风落裳
到我这里突然就变得下流了起来……
而且还拖了这么久我对不住各位_(:з)∠)_
没有实际的剧情推动,就是个车【。
困,爆了字数结果肉还炖糊了,凑合着吃吧……




方新武倾身过来吻他的时候,高刚听到那段清脆而欢快的乐曲陡然间急促了起来。像是水珠潺圌潺入了江海,像平静奔流的澜沧江跨了那条国境线后,就骤然变作了暗潮汹涌的湄公河。
他的心跳也随着乐曲的节奏一下一下地搏动着。
高刚决定顺从自己的心意。于是他伸出手去,带着茧的指腹摸索着扣住了年轻人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这次轮到了方新武措手不及。高刚极具侵略性的气息和着激烈的鼓点猝不及防地撞在了他的心上,让他的呼吸都乱圌了节拍。两个人唇齿间的吐息纠缠到一处,连车内的空气都仿佛停滞了下来,黏圌腻而沉重地将他们裹在其中。
两个人很快就不再满足于这种浅尝辄止的亲圌吻。不知道是谁先迈出了第一步。舌圌尖开始试探性地在齿列外圌流连,得到了有些急切的回应。很快紧闭着的牙关被慢条斯理的叩开,唇圌舌交叠着慢慢深入,探圌入口腔,再从上颚处浅浅扫过,直至触圌碰到另一块带着烟草气息的软圌肉。
舌圌尖交圌缠的瞬间两个人都不由得微微颤圌抖了起来,高刚耳边的乐声与方新武耳边的鼓点都变得沉重而有力,心跳也随着躯体间距离的消失而愈发激烈。
先投降的是方新武。虽然他也不想打破眼下这种暧昧而旖旎的气氛,他还是稍稍挣扎了一下,虚虚搭在高刚腰间的手攥成拳,捶了两下高刚的后背。
胶着的唇圌舌甫一分开,方新武就垂下了头,将额头抵在高刚肩上,半响才喘匀了气息。高刚也没比他好太多,幸而他皮肤黑,脸红了也不大看得出来。
时值盛夏,两个人身上无非也就是衬衫背心牛仔裤这样的行头,身圌体上的变化半点也遮掩不住。方新武这一低头不要紧,眼神不偏不倚正正对上了高刚牛仔裤下面那一块可疑的凸起。
尽管他也没什么资格嘲笑高刚,因为方新武自己也没比人家好到哪里去,但他还是忍不住抬起头,用一种十分微妙的眼神看了眼高刚。
高刚让他这一眼扫得老脸差点挂不住,当场就要恼圌羞圌成圌怒,却被方新武一句话给堵了回去。
方新武微微低着头,却抬着他那双太过漂亮的眼睛,眼底清澈,眼角微微弯着,竟活脱脱是少年模样,问他:“在车里,还是回家?”
回家。
不是回去,而是回家。
此心安处是吾乡。
高刚凝视着方新武,低声道:“新武,走,回家。”

跌跌撞撞地上了楼,磕磕绊绊地掏了钥匙,两个人几乎是倒进了房间里。
门被砰地一声摔上。方新武刚刚反手拉上了暗锁,就被高刚拉着衣领抵在了墙上。
完全不同于车上彼此试探着的那个吻,这个吻粗圌暴而热烈,带着压倒性的危险气息。方新武连一句话都没能来得及说,刚刚张了张嘴,齿关就被强行顶开,熟悉的烟草味一瞬间灌入口腔。舌圌尖被卷起舔圌吮搅圌弄的时候,方新武模模糊糊地想起来,高刚昨天从他兜里顺走了一整盒烟。
不过都这个时候了,谁还管那些呢。
两个人拥圌抱着砸在了床圌上。衬衫的纽扣承受不了大力的拉拽,一颗颗地崩裂下来。牛仔裤也早就被蹬掉了。
都是强圌势惯了的,谁都不肯服输。到了这种时候也像是在角力一般,无论高刚或是方新武,都不是会乖乖顺从的人。
房间里的空气十分闷热,肢圌体交圌缠与不易察觉的过招和反圌抗间,连沿着耳根脖颈滑落的汗水也凭空添了几分催圌情的功效。裸圌露圌出来的皮肤炽圌热圌滚圌烫,是几乎要燃圌烧起来的温度。
最后方新武仗着自己比高刚年轻,身手也算是能艰难地略胜一筹,得意洋洋地按住了高刚的一只手腕,膝盖也挤进了高刚腿圌间,隔着一层薄薄的棉布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那已经鼓圌起来的一包。
正当他低下头准备——用高刚的话说叫得瑟——一下的时候,冷不防地撞入了一双含圌着点微弱笑意的眼睛里,那双浅棕色的眼眸像是落进了苍穹之上的耀目星辰,有着让人心醉的光芒。
方新武手上不由自主地松了力道。下一刻他就被耳边突如其来响起的京胡声与铿锵有力的唱腔“我们是工圌农子弟兵”惊得一个哆嗦,手上力气泄圌了,被高刚抓圌住机会扣住了肩胛骨一拽一翻身,结结实实地压在了身下。
情势瞬间倒了个个儿。
且不说方新武出身两广闽滇一带几乎没听过京剧,他出生的那个时候,也不再是八个样板戏的年代了。他半听半猜地勉强弄明白了什么意思,这才惊觉大势已去。
高刚俯下圌身亲圌吻方新武,将那些急欲出口的带着绵圌软乡音的话语尽数吞下,再消弭于交圌缠的唇圌舌间。
——穿林海跨雪原气冲霄汉。
结束了这个短暂的吻,高刚钳紧了方新武的手腕,轻轻地啄了一下他的唇角,细碎的吻一路绵延至耳际。
——抒豪情寄壮志面对群山。
耳圌垂被含圌入温热口腔激起的战栗感让方新武倒抽圌了一口气。高刚的胡茬刮蹭着他的耳根,细微的疼痛混着麻痒,紧圌贴着耳畔的湿圌热吐息抽空了他的神圌智。
——愿红旗五洲四海齐招展,哪怕是火海刀山也扑上前。
方新武慢慢地叹了口气。
兴许对高刚而言,人生中所有重要的事情,都可以在红旗下,在孤胆英雄如出鞘利剑的豪情壮志里被完成。
他没有亲身经历过那样的年代,但也并不能阻止他理解那样犹如烈焰一般可抛头颅洒热血的情怀。 
——我恨不得急令飞雪化春水,迎来春色换人间。
方新武放松了一直紧绷着准备随时暴起反圌抗的力道,抬起没有被钳制的左臂,环上了高刚的脖颈。
You are my hero.
高刚也微微矮了矮身,咬着方新武的衬衫领口向左边拉开,将一个吻落在了赤圌裸的左边胸膛。嘴唇紧圌贴着的皮肤下,能感受到心脏因他的亲圌吻而愈发急促的跳动。
We can be heros.

有些粗糙的手指按圌压着内圌壁带来的异物感让方新武咬紧了牙。高刚的动作也格外小心仔细,额上都见了汗。
两个人虽说都不是不解风圌月之人,但这样的情事还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即使该知道的都知道,该见过的也都见过了,生涩吃力却也仍然避免不了。
内里的嫩圌肉圌紧紧缠裹圌着入侵进来的手指,又被指尖小心翼翼地向外推开。十分狭窄的后圌穴被一点点地撑开,到了能容纳进三根手指的地步时,方新武晃了晃勾在高刚脖子上的手臂。
“可以了……进来吧……”
高刚皱着眉看他:“……疼不疼?”
方新武用膝弯蹭了蹭高刚那蓄势待发的硬圌物:“硬成这样不难受吗,高队你要是不行就换我……嗯……!”
埋在体圌内的手指被突然抽圌出,取而代之的是一口气推圌送到底的硬圌物。高刚进入后就没有再动作,仍然维持着单手压着方新武手腕的姿圌势,手肘撑在他脸颊旁,汗水沿着下颌滴落在他赤圌裸的胸膛上。
“疼的话就跟我说,咱们就不做了。”
性圌器比起手指还是要粗得多了,方新武几乎有种被从中撕圌裂开的错觉。他费力地动了动喉结,吞下喉管里呼痛的气音,仰起头轻轻碰了碰高刚的唇角。
“我不疼……高队,没事……”
高刚觉得自己的心尖儿上像是被一只手轻轻拧了一把:“……新武,抱紧我。”
感觉到绕在脖颈上的手臂微微收紧,高刚慢慢动了动腰。听见方新武压抑不住的小声呻圌吟后,尽数退出再狠狠地撞入。
湿圌热的黏圌膜比之前更热情地绞缠上来,紧紧吸附着粗圌大的肉刃。方新武一开始还需要咬着牙阻止自己疼得叫出声来,慢慢地那种要将他剖开的疼痛却变了味道,丝丝缕缕的快圌感随着性圌器与内圌壁的摩擦而渐渐爬满四肢百骸。
下一刻,肠道里的某一处就被狠狠地顶到了。
就像是有电流窜过脊背直冲天灵,激得方新武呻圌吟声都变了调,原本夹在高刚腰侧的腿也颤圌抖着滑落下去,又被捞起来挂在臂弯上。
高刚凑到方新武耳边,短促地笑了一声:“是这儿对吧?”
也不等他回答,就将自己再次送了进去,灼圌热的性圌器顶端推开层层缠绕上来的软圌肉,抵在那一个地方反复戳刺碾磨。
方新武小声地抽着气,泛红的眼角有泪水控圌制不住地滑落下来。高圌潮来得快速而猛烈,蒙着泪水的眼睛什么也看不清,只能听得到耳畔低沉而性圌感的喘息声。
他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抱紧了高刚。

——射在里面不会肚子疼吧。
方新武想爬起来去洗个澡,奈何实在太累了,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太丢人了,怎么会哭出来呢。
这是方新武睡死过去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10 美景良辰非昨夜
By. 玖轩
lofter:玟桥玖轩
以为我会写事后吗?我偏不!(事实上是因为完全不会_(:зゝ∠)_)
抱歉拖了这么久,还这么短。
写完觉得自己真是伪文艺。。。。。。


一直不紧不慢回响着的舒缓小调像被按了暂停键一样戛然而止。高刚心里咯噔了一下,视线从那个叫占蓬的中间人身上移到旁边。
下一秒,一段从未听过的激越鼓点炸裂在高刚耳边,似乎连逼仄的空气都摩擦燃烧起来。他突然不合时宜地有点儿理解方新武说过的会被自己突然飚的京腔骇一跳的感觉了。
虽然不知道方新武突然激动起来的原因,但现在也不是探究的场合,高刚板着脸盯着方新武的眼睛:“小奇。喝酒去。”视线似乎要瞪穿皮囊骨肉,直透到人心里。这场任务,不容搞砸。

在山里找人不容易,尤其是当这个熟悉山情的人一心想把自己藏起来的时候。但高刚找方新武,那又另当别论——走近大概的范围,顺着那断断续续的乐声直接过去就好——灵魂伴侣的设定,说起来简直像作弊一样。
这片茶山很大,方新武第一天开车载他从土路上来的时候高刚就这么觉得。那团团锦簇的葱翠之色,把疏阔的天垂翼的云和苍莽群山都渲染得生机蓬勃。而他要找的人,坐在幕天席地的壮阔背景里背影却不自觉地蜷作一团,像某种受伤后暗子残喘的小动物。
找个合适的机会把贝贝和前妻的事儿告诉他。吃干抹净方新武的那天晚上,高刚揽着人睡着前,曾迷迷糊糊地想。不晓得这小子的情况是怎样的。
以这样的方式猝然揭开回忆的疮疤。
“……方新武交往十年的女友,就是让他害死的……”干缉毒警这一行,合该见多了生死离别家破人亡,但是说这些话的神情依然是肃悲沉重,还带一点儿不甘命运的光芒。他们本就是,为了避免更多悲剧产生,才在明暗绞缠里拼尽全力绝地以抗。
所以其实怎样也没关系吧。灵魂伴侣,七十几亿分之一的微茫机会,他们有幸相遇,有幸错过,又有幸在此间重逢、相知。既然如此,高刚就再不会放手。

方新武一早就听见高刚的脚步声,不过对方既然不说话,他也实在没有先开口的心情。
沉默了一会儿高刚走到方新武旁边,学他随意地坐在小坡上。“昨天晚上,那是什么歌?”
“什么?”方新武愣了一下。说实话,会被高刚找到他一点儿不意外,他知道郁局肯定会把自己和刑登的事告诉高刚,他设想过高刚见到自己会说的话,出言安慰或训斥一顿,告诉自己大局为重勿徇私情。
“就昨天晚上我假装和占蓬翻脸那会儿,你心里那调调。”但高刚这个问题,方新武有点儿懵:没听说灵魂伴侣设定里自己能听见自己心里是什么音乐啊高队。
高刚也像才反应过来,于是扯开嗓子哼了几下调子。
“客家的土调儿。”方新武说,“我小时候听过的,据说是以前客家人狩猎的时候会唱这个,壮声势什么的。”又补充解释了一下。
“嗯,不错。还挺……”高刚偏了偏头似乎在想什么,“‘燃’?你们年轻人是不是流行这么说。还挺燃的。”
说完,也不等方新武回应,高刚站起来,拍拍方新武的肩,像径自找过来坐下一样,又径自离开了。
经过高刚这么一插诨,之前那些堵在心口沉郁得化不开的哀愁忧怅思恨难消,反而不再压得那么难以呼吸了似的。
方新武最后对着手里没抽完的半根烟说:“高队,你也没有很out。”



11 八千里路云和月
By. 一文未央
lofter:一文
我……错了,真?对不起前面的太太们,不仅把文拖跨了年,还给你们拖后腿了OJZ


“上钩了。”方新武挂断电话,故作轻松地说。
高刚轻轻笑笑,这已经是给他这么多天工作最好的慰藉,也随着他勾了勾嘴角,举起酒杯同他的碰了碰,冰块撞击杯壁发出清越脆响,伴着舒缓的小曲儿,高刚仰脖将杯中一指宽的威士忌一饮而尽,略带醉意的眼眸细细打量那人的容颜,贴身的西装勾勒出他紧致完美的身材,在异国清辉下格外撩人。
“你刚到这工作的时候还不适应吧?”
“恩……还行。”他抿了口酒,淡淡地道。鉴于刚才的突发事件和事后从未协调,两人无言,气氛尴尬了起来。
一时的沉默被嗡嗡的振动声所打破,“抱歉——”高刚拿出手机。啊——真是不合时宜,不过呢,奇夫笑笑。
“啊,爸爸的小情人——”方新武打趣道,“真是幸福呀,可以给我看看吗?”
“好啊——”
看着高刚的笑容,自己的内心似乎也奔过一股暖流。这条被女友死讯所堵上的河道不知从何时开始崩塌,娟娟细流润湿河床。在金三角潮湿的天气中,高刚无疑是一抹耀眼的阳光,指引他走出雾霭。也不知何时,她娉婷的模样被眼前的他所取代。虽然在这里无法见到晨光熹微,但他有他,就足够了。
手机里的姑娘笑靥如花,不知不觉高刚脸色变得分外柔和,方新武有点食味的看着他:“女儿都这么大了,家庭挺美满吧?”
“哈哈,我离婚了。”
高刚用余光偷偷瞄着身旁的人,我这算是,把岔子事儿还清了吧?

“操”
高刚把烟往地上一摔,双手捂住脸,埋在腿间。
从商场开始,事情似乎就滑向了一个未知的奇点。郭旭双腿面临截肢,枪战之后奇夫杳无音讯,无论警方怎么搜索,除了些无用的线索,连半个人影都没见着,高刚听了汇报当场就“妈的一群生瓜蛋子屁用不顶”一冲动把自个的搪瓷杯给磕凹了一块,披了件衬衫戴副眼就奔商场去了,他不信邪,就算老命赔这儿了,也得把你找出来。只可惜,“叮叮咚咚”的小曲儿没能从人群中发出。高刚烦躁地抓着自己不能再短的板寸,轻轻的鼓声俨然成了他精神的寄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多年前警校的课堂里,是初次见面两手相握时,还是,他们发生关系之后?
高刚知道占蓬与他的瓜葛,也明白他工作的动力,所以,那晚之后新武表示想要参加这次任务自己也就没拦着他。就算是与占蓬共桌,就算是耳边鼓声狂鸣,他也没有拧过一次眉。
商场不允许抽烟,被焦油染成暗黄的中指不时摩挲嘴唇。高队,哦,现在应该叫钱多多老板演着他的拿手好戏。“老板说没有问题,但是我们想要看看你们的诚意,先让我们的人验验货,如何?”占蓬中文说得不大流利,这奇怪口音估计是天天泰文咕哝在喉咙眼给整的。他倒三角眼一眯,意味不明了起来:“哟,钱老板,您家这小二,怎有点眼熟呐?”
此时,冷汗已经从方新武额上滑下,他右手死死攥着高刚的西裤,面前放着的咖啡早就冒不出热气,他低着头,只是看着棕褐色液体反射出自己的倒影,嘴角微微抽动。高刚感到腿上冰凉一片,心里咯噔一下。那鼓声从心底发出,几近撕裂耳膜。他微微侧头,额上暴出青筋,下巴指指紧绷的人,开口却轻佻:“啊……他啊,在我手下有些年头了。女人这种东西,说真的 ,玩多了就会腻。”说着,双指捏住奇夫的下巴,毫不犹豫地吻下去,咬破他的下嘴唇。一瞬间,奇夫的瞳孔骤然缩小,挣扎着,推着钱老板,就他现在这种状态,想推开高刚,难。占蓬蹙着眉,轻咳了一声,眼前胶着的两人才分开。楼下熙熙攘攘不知道在做什么,向来厌恶喧闹的中年人这次却意外地没有反应,在他耳中,现在只有小板轻轻流淌。奇夫看向占蓬,短暂颔了颔首,不想眼角瑰色几分。
桑卡默默给面前的人多贴了个标签,他自认保守,过了许久才开口:“我们有几个…嗯…条件,在我们供货期间,你们不可以再找其他货源……”不等他讲完,高刚卡啦一下站了起来,凳脚发出惨叫,他轻轻抚上耳垂:“金三角做这个行当的可不只有你一家,你凭什么和我谈条件?”佯装拽起奇夫迈腿要走。占蓬有点慌了,站起来连连道歉:“别别别!钱老板!条件这个,好说!好说!”
高刚抹平定制西装上的褶皱,暗骂了一句真他妈紧,坐了回去微微挡住奇夫,拧眉向楼上的钢琴看去,不禁嗤笑一声:“怎么?成了?”他食指轻轻敲击桌面,三楼的大师向高刚比个OK。
桑卡刚想点头,可这面对着两人突然不约而同地地下头捂住耳朵。奇夫打了个寒噤,一把抓住高刚的手,指尖颤抖:“走……走啊!”然而行动比反应快的是高刚,他把无线电耳麦抠出,阵阵音爆声听得他恶心,转身把奇夫扑倒在墙边。下一秒,黑烟从楼下腾起,玻璃地面应声而碎,暴雨般砸下一楼。
奇夫挣扎着,从高刚怀中挣脱出来。妇女,老人,小孩,尖叫着,四处逃窜着,像一朵爆裂的烟花妄想逃脱商场,高刚无力去拉住他,单手握枪向楼下点射,桑卡应声倒下。他的视野变得越来越模糊,不敢再去开枪了。不觉心生质疑,自打进了商场他就没喝过任何东西,也没有碰过任何东西……等等!他碰过……
意识已经不足以支撑他继续思考下去,他伸出手去,方新武的背影从指间阑珊中溜走。人群绕过高刚,他像是一块激流中的石头,沉沉惴惴。

再次醒来,就发现自己已经在手术室前的长椅上,有人还贴心地盖了件粗棉外套,他惊醒过来,骤然起身使他头脑缺血,撕裂般疼痛。高刚四处寻找着,寻找着那抹熟悉的身影,这小子不守纪律擅自行动把他气得不行,结果就出现了开头的那一幕。
最后,他颓唐地坐回候诊室。新武,新武,高刚低声呢喃道。才短短几个小时他就焦灼到暴躁,后来呢,后来他怎么样了?不敢再想。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刺激鼻腔,作为他们这个年纪的缉毒警尤其不喜欢这个味,总是让人联想到死亡,可工作特殊又不得不时常接触,引得高刚直想逃离这里。
轻轻的客家小调兀然在耳边响起,高刚一怔。真的,自己真的没听错。他拨开人群,不顾身后撞到的病人家属操着口不懂的文字骂骂咧咧,四处搜寻。有一天,方新武打趣道,高队,你知不知道,你工作的时候就像一匹饿了十多天的野狼,高刚当场就把他摁倒在了地上,当然,亦是后话。
这里是缅甸,缅甸的医院,高刚无法开口,无法喊一句爱人的名字,他就这样随着心,随着声音,找到了浑身血污满身是伤的他。高刚想去质问他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怎么不服从命令,然而一切的话语在看到奇夫后都如鲠在喉。高刚立即脱下外套裹住他,方新武估计是伤口感染了,发了高烧,连喘出的气都是炽热的。高刚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搂着他,胸口相贴,彼此的心跳声已然是最动人的旋律。
殊不知,走廊尽头阴影下,伫立着的是——宋哥。



12 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By. 溶液
lofter:盐酸哌替啶溶液
从上一棒开始似乎已经不按原剧情走了【一脸懵逼
电影碎片重新组装,强行有逻辑【大约是假逻辑
珠玉在前,对不起我拖了组织的后腿Orz
放心我会给一个小(hen)甜(sang)饼(bing)的大结局哒!


“高刚,尽快行动。”
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高刚倚在病房惨白的墙壁上猛摇着手中并不好使的打火机,右手拇指边缘突然袭来的灼痛引得他下意识地爆了一句粗口。
“操!”
四国联合指挥部遇袭,中方最高指挥官郁平重伤。
商场交易失败,大师右腿截肢,快译通的下半辈子能不能离得了轮椅还不好说。
方新武因为伤口感染烧了整整一个晚上,凌晨的时候体温才降下来。
醒来之后正无知无识地坐在病床上吃蛋挞。
“我杀了占蓬。”
“我可能暴露了。”
两句话,绝不拖泥带水,一句说明白自己的这一身伤从何而来,一句话简要评价了一下自己的处境。方新武靠在病床的床头,带着烧伤的左手不着痕迹地攥着身下的床单,望向高刚的眼神疲惫中带着清亮,像是茶山外那道清浅银河中棱角分明的星星。
高刚默默地吐出一口烟,他知道局势已然从双方对峙到三方博弈。二郎在医院检测到了和哪吒追踪那天相似频度的干扰信号,根据哪吒听到的信息,桑吉可能已经和宋哥结成联盟,伊达和占蓬,不过是两枚弃子罢了。
方新武的身份,暴露在宋哥一伙人面前,远比暴露在糯卡面前要危险得多。
如果老板出手,糯卡时代将会过去。
“经营多个身份是情报员的基本素质,这个身份不能用了,那就换一个。”方新武咽下一口蛋挞,又指着高刚身后那个缅语的告示牌,“医院不能抽烟,高队。”
高刚看了方新武一眼,说了句“去你丫的”然后理亏地碾灭了才抽了没几口的烟头。
“拿突已经供出了糯卡的据点。”
高刚顿了顿,因为他在一室静默中听到了从方新武心底传来的客家土调,他记得方新武告诉过他,那是客家人狩猎时唱的。
病床上的方新武就像是一只带着血腥气的猎豹,纵使在上一次的厮杀中滚了一身的尘土与血火,也会在下一次靠近猎物的时候重新展露出自己锋利的尖牙,再用猩红的舌头不住地舔舐着从上面滴落的黏腻鲜血。
“郁局已经说了让我们尽快行动……你可以吗?”
疑问句,却没有听出任何疑问的语气,方新武耸耸肩,将手指之间蛋挞的酥皮舔掉,声音淡淡得还混着些懒散。
“那就干吧。”
尽管不出所料,高刚还是忍不住冲着方新武扬了扬眉,“说真的,这次我们会用实弹作战。”
“所以武器的问题,高队你准备怎么处理?”
高刚下意识地伸手就要从口袋里面摸烟出来,却又在下一秒想起了自己身处医院,于是高大队长生生停下动作,没好气地白了方新武一眼,“明知故问。”
“我找线人引路吧,你哪来的门道,”猎豹翻了个身枕住自己的前爪,从枕头底下把手机摸出来开始发短信,“连交流都困难,别告诉我快译通现在可以出医院。”
“……”
高大队长看了看私作主张不听指挥的情报员,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出道理来反驳。
更操蛋的是,耳边叮叮咚咚的声音就这样在莫名的烦躁中重又响起,以滴水越林的喜悦宣告了猎豹现在的心情很是不错。

黑市在这里还有一个名字叫做鬼市。
方新武联系了线人做引路人,和高刚木星二郎带着大捆大捆的钞票,从水货市场的一个毫不起眼的入口进到了这一片最大的军火交易中心。
昏暗的地下室,吱呀作响的吊扇,精壮的赤膊汉子操着高刚听不懂的语言,听凭装着钱的袋子和枪支子弹盒在烟雾缭绕间纵横来去。不要问每一支枪的来路,看上眼了就谈价钱,谈妥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是规矩。
为了方便,出发前方新武帮他们三个人都进行了简单的伪装,高刚那过分正直的脸上被贴了两三道刀疤,一颗虎牙还被贴上了金色的薄膜套,胸口的大金链子用牙一咬就是一个坑。
“不选G36?”
看着挑了一大堆大口径武器的方新武已经和对方握手,旁边的二郎得到暗示正打开皮箱准备数钱,高刚用手里的牙签剔了剔牙,又拽开了衬衣上的第三颗扣子。
方新武给二郎比了个数示意他继续,自己凑到高刚的身边拿过他手里的雪茄,径自吸了一口再给他塞回了嘴里。
拎着枯叶迷彩回来报到的木星默默别开了眼。
一口烟就这么喷到高刚的金丝眼镜上,带着灼热的气息和毫不掩饰的笑意,“高队还是像当年一样,偏爱射击精度高的装备。”
“我这不是为了降低基线高度……等一会儿,什么叫当年?”
高刚的心毫无征兆地狂跳起来,警校那间二百二十人大阶梯教室的样子重又浮现在眼前,时光眷顾他们却给他们开了一个兜转的玩笑。在相逢的故事里,记忆像铁轨一样枯燥而漫长,一个又一个的人生段落就像是远行的火车出站进站,在站台昏黄的灯光中重复着他乡作故乡:有些明明走过的路却还是会迷失方向,有些从未经历过的却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
“G36突击步枪的一个突出优势是它的潜望式系统,这种系统有效地降低了基准基线高度,不过它没有气体调节器,在恶劣的环境中排污能力毕竟不如有调节装置的那些武器。总体而言,这一款突击步枪的可靠性可以达到八分……八分以上……同学们,咱们接下来,呃,提前下课!”
被强行模仿出来的京腔颇有些滑稽,方新武一手按着耳朵试图躲避那字正腔圆震耳欲聋的“甘洒热血写春秋迎来春色满人间”,一边笑得有有些促狭,“高队你别这样看着我,主要是大学四年只有你一个人提前下课,想记不住都很难诶!”
高刚的嘴角抽了抽,然后毫不犹豫地给了方新武一个肘击。
嘿你个小兔崽子,三天不打还上房揭瓦了。
方新武耳边的鼓声在擂过最震天动地的一段过后缓缓地归于沉静,就像是一个看过了世间日月两盏灯春秋一场梦的老生,重新开口时带了历久弥新的淡定从容,潮涨潮落间静默无声,积年累月却能够沧海桑田。
高刚曾经听到过一种特别文艺的说法,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那还是快译通刚刚进队里的时候,QQ上的个性签名,被队里以大师为首的一帮文盲指着哈哈哈哈笑到咳嗽。
高刚也想不到,说实话已经是一把年纪的自己,还能在相信灵魂伴侣之后,再相信有些故事发生在亲历者察觉它之前。
如果说前世五百次的回眸只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
那么老子这辈子遇到方新武是上辈子什么都没干光顾着造孽了吧!

将武器装备运送到暂时驻扎的小洋楼,高刚换上了新的迷彩,绕到阳台上准备抽根烟,大战在即,每一个人都默契地沉默着,尽管心中的热血早已经开始涌动,裹挟着摧枯拉朽的力道劈石斩荆,咆哮而下。
方新武也在阳台上,双手撑着粗糙石质的台面,沉静地望向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蓊郁的热带植物密密麻麻铺展开去,目光所及之处全是讨喜的绿色,扑棱棱地宣告着最原始的生命力,像是此刻高刚心底蔓延开来的全部柔软。
“这次任务之后,回国吗?”
“十五年前,坤沙下网了,却来了一个糯卡,不知道下一个会是谁。”
情报员的这句话说得似是答非所问,但是高刚听懂了。
耳边的曲子是高刚从未听到过的,似乎是一首钢琴和小提琴的合奏,明快的曲调中带着一丝忧郁的味道,墙壁倒塌灰尘弥漫,一朵不知名的白色小花在瓦砾中挣扎向上,看着战车倾轧过还带着潮湿的泥土,数尺以上的天空,有慌张的鸟颤抖着翅膀飞过。
“这是什么曲子?”
“《克罗地亚狂想曲》。”
“……?你知道我问的是……?”
“因为我听到的是。”
高刚沉默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准备查查这是什么,网页还没打开微信却叮的一声响,似乎是贝贝传来了视频。
“我们拍个合照给她发过去吧。”
“好。”

【The End】

PS. G36突击步枪的性能是真的,评分是我随便写的
PPS. 《克罗地亚狂想曲》是由作曲家Tonci Huljic谱写,Maksim Mrvica演绎的,用明快的节奏描述了饱受战火洗礼后克罗地亚灰烬中的残垣断壁 



你相信这就是结局了吗
————————————想看正剧的太太们就不要往下看了————————————
【高能预警】伪科学!新的灵魂伴侣出场!溶液今天没吃药!【高能预警】

“北一那边什么情况?”
“糯卡跑了,高队和哮天在追踪他。”
“他一个人?——把他位置传给我。”
二郎看着手柄上的显示有些丧气,“高队的信号最后出现是在营地后面的山洞附近,我们的设备……离得再远就收不到特频信号了。”
强压焦躁沉吟了片刻,方新武向着二郎一摆手,“你先带着我们的伤员撤离,我去支援高队。”
当时在缅甸的医院中,高刚能凭借自己心里的曲调找到自己,那么今天,他想凭借开了挂的灵魂伴侣功能找到高队应该也不是难事。
方新武记得鼓点的频率,那有别于他的心跳。

高刚放下手里的特频发射器,那个刺目的红点已然宣判了他现在只能孤军奋战。
而且他感应不到方新武的信号,虽然平心而论,他更希望方新武能够带着已经被抓获的疑犯撤离。
伸手顺了顺哮天的背毛,高刚最后一次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弹药,大口径的突击步枪他用不惯,但在交上火的那一瞬间他突然意识到了方新武选择这种口径弹药的原因——财大气粗又好显摆的毒枭们几乎用的全是大口径花式炫富装备,一路上搜刮敌人的弹药做补给很大程度上拖慢了弹尽的进度条。
毫无征兆的,高刚的耳边就炸响了一句叽里咕噜带着极大火气的鸟语。
高大队长在原地愣了几秒,他确信这个声音不是来自周围的环境。
——方新武?
方新武的小曲儿什么时候换了?

方新武摸到山洞周围的时候,正遇上里面枪声手雷声响成一片,除此之外却安静的可怕,连一般丛林中惯有的鸟鸣虫噪都没有。
掂了掂手里的枪准备进入再寻找别的出口,方新武刚猫着腰踏进近乎齐腰深的水中,就在漫天的炮火中捕捉到了一组清晰异常的信号,尚未来得及狂喜,方新武便被这条信号的内容震惊了:
“啊!还不来早饭!”
高高高高高高高队?我们不是吃了压缩饼干才出发的吗?

一路追着糯卡直到密林,宋哥的人马也跟着杀了进来。
高刚倚在天然形成的土坡后面,一边喘息着一边将打空的弹匣抛在一边。
跑过高地之后,他的哮天已然长眠,都说征战沙场马革裹尸,然而那几片草草缠上去的长叶,似乎还带着清澈微凉的露水,完全不似皮革应有的粗粝。
耳边的怒骂越来越清晰,但似乎已经不是最初的中气十足,断断续续反反复复就是一个词,带着很明显的焦躁。
——难道是方新武在骂人?
“高队,我在你后面,你准备突围。”
操,果然是方新武。
虽然在后来的日子里,高刚无数次回忆起在静默已久的耳机里传来的这句如同告白般的话,就像是在波涛中挣扎的人看到了来自灯塔的光。

高队的情况似乎不太好。
方新武将快艇的手挡开到最大,高翘的船头分开喷薄的水雾,在阳光下泛着炫目的银白,马达的轰鸣中混杂着极其微弱的信号,“早饭……早饭……”
虽然从糯卡的手下身上搜刮了弹药,但是方新武知道自己还是即将宣告弹尽,原本的三艘快艇已经被高队自己甩掉了两艘,然而比较不妙的是,他已经看到从高刚的快艇中漏下的汽油,淋淋漓漓铺开了江面。
直升机到来之前,他们还能跑多远,谁也说不清楚。
“如果糯卡死了,你最好先给我一枪,然后你自己看着办吧!”
耳机里传来的这句话嘶哑得如同是骨头摩擦着血管,在管壁上蹭出常常一道淤青。
“放屁!”
方新武撇了撇嘴,又猛打了一把方向。

仪表盘上的示数最后还是归零了,可能带着一些的不甘心。
高刚看了一眼掉头回来的快艇,放心地蹲下身,从作战马甲的口袋里掏出绷带。人事已尽,到头来却并不能完全听凭天命,这大约是他们这一行的守则。
那句低沉微弱的缅语一直在耳边萦绕不去,时高时低,引得高刚有些心烦,中弹的手臂已经开始不听使唤,就连缠绕打结这样简单的动作,他都不等不停下来重复进行。
他知道方新武的伤势也不轻,枯叶迷彩湿哒哒地贴在他的身上,颜色发暗显然是因为血。
“高队,我们在你十二点方向,你准备接应。”

最终高刚只记得那一片绚烂的要烧尽了他全部力气的火光。

——————————再预警一次,溶液真的没吃药——————————
——————————现在撤退还来得及——————————

“嘿你个小兔崽子,伤都伤成那样了,还他妈有力气骂人!”
高刚一手拄着拐,一手盛气凌人居高临下地指着病床上的粽子,完全无视了二郎因看他站都站不稳而体贴地搬过来的小板凳。
雪白的粽子直挺挺地躺在雪白的床上,丝毫不能动弹,一双乌黑灵动眼睛却不安分地向上一翻,整只粽子就这么只留下干干净净的一抹白,“高队你那天没吃早饭哦?”

高刚:???

一片沉默中,方新武突然意识到,他家高队不会说缅语。

“其实所谓灵魂伴侣,也就是两个人共享了一段完全相同的灵魂频率,”二郎放下手里的无人机手柄,仰起头看着方新武,“而人的灵魂频率,会因为人的生理以及心理的状况不同而有大约十几赫兹的波动,灵魂伴侣的难得之处便在于,两人连这样的波动都是完全一致的,这才能保证他们能够实时、原位通信。”

“快译通,你过来!”
抱着一大堆资料晃办公室的小翻译连忙应了一声,放下东西就操纵着小轮椅挪到了自家队长的桌子旁边。
高刚盯着快译通看了一会儿,皱着眉头发了一个别扭的缅语音,“这是什么意思啊?” 
快译通沉默了片刻,带着疑问的语气开口重复了一遍。
“对,就是这个,这什么意思啊?”
“早饭。”
“早饭?”
“……真的是早饭。”

“所以你的意思是……”方新武坐在二郎的办公桌上,一脸欲哭无泪的表情。
“你和高队,当时的情绪都比较激动,所以灵魂频率自然偏高;而糯卡,没有吃早饭,又失血过多,灵魂频率自然偏低……你们就这样,暂时性地站在了同一频道上,”二郎耸了耸肩,将电脑上的数据指给戳多肉植物玩儿的情报员,“也就是说,你接收到的信号,应该是来自糯卡的,在当时的情况下,他对你和高队的通信产生了,类似电磁屏蔽以及干扰器的作用。”
“……”翻了个身从桌子上跳下来,方新武抬起右手食指敲了敲下巴,“所以糯卡的灵魂伴侣是?”
“谁知道呢,大约是早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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